万籁天，别名万群，湖北省武昌县葛店人。1919年，去日本留学。1921年回国后，对戏

剧产生兴趣，先后在北京、上海、四川等地从事戏剧、电影工作。新中国成立后，1950年，

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二野3兵团文工团，出任该团的戏剧指导。同年8月，赴沈阳，任东北

鲁迅文艺学院（简称东北鲁艺）戏剧部教授。1953年2月，任东北人民艺术剧院话剧团导演

。1954年，任辽宁人民艺术剧院导演、艺委会主任。万籁天曾担任中国戏剧家协会辽宁

分会主席、辽宁省文联副主席、辽宁省政协委员常委、第三届全国人大代表等职务。“文化

大革命

”时期，万籁天被扣上“老反革命”的帽子，1969年，被迫带病下乡插队落户，1977年，病

故于辽宁盘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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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9年5月7日，万籁天出生于湖北省武昌县葛店。父亲是一个小商人，由于经营有道，

家庭生活较为充裕。年幼的万籁天，天资聪颖、活泼好动。当时的私塾教育虽然较为单调、

刻板，但却为万籁天奠定了较好的文化基础；而家乡的湖光月色、山风野趣，更令天真、好

奇的他心神摇曳、流连忘返。童年生活既给了万籁天质朴而丰厚的文化滋养，又使他自由、

率真的天性得到了较为充分的张扬。这种独特的人文和自然环境的熏陶，对万籁天日后选择

[KG(*9]电影和戏剧艺术有很大影响。[KG)]

在万籁天成长过程中，他的叔叔对他影响很大，这位叔叔为万籁天的成长创造了得天独

厚的条件。这位叔叔早年曾经留学日本，学习过兵器制造方面的专业，参加过孙中山领导的

同盟会。万籁天童年时期，这位正任职于江南陆师学堂的叔叔很关心家乡。1909年，万

籁天10岁时，他的叔叔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见过万籁天的姐姐、弟弟后，叔叔提议要见

万籁天。听家人讲，万籁天很淘气，叔叔便哈哈大笑说：“万家居然有这样的淘气包，那我

得见见啊！”见过万籁天后，活泼好动的万籁天给叔叔留下了较深的印象。看到万家几个调

皮又可爱的孩子，叔叔不希望他们野下去，想好好地培养他们。于是这几个孩子便跟随叔叔

乘船前往南京。在船上，孩子们淘气地把铁丝缆绳弄到水里，其中带头的就是万籁天。船主

见状十分担心，于是他便强行将孩子们安置在船舱里，

[KG(*9]不许他们乱跑乱动。这件事提醒了万籁天的叔叔，他想，要想把这些孩子培养成有

用之材，就必须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办法。[KG)]

到南京后，叔叔将万籁天他们几个组编起来，实行军事化管理，请老师教他们练武术、

读古文、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在南京生活两年多后，这些无拘无束的野孩子受到了比较正规

的教育。由于万籁天在其中年龄较大，并且已经很听话，叔叔经常表扬、鼓励他，加之万籁

天非常聪明，因此进步非常快。

1916年，万籁天的叔叔调任到北京，万籁天他们也都跟着叔叔到了北京。在叔叔的安排

下，万籁天进入北京师大附属中学学习。

在师大附中期间，新文化思想已经渐成燎原之势。万籁天积极参加文艺活动，宣传新文

化、新思想。这时他的才华已超出其他兄弟姐妹，更是博得叔叔的喜爱。万籁天经常将自己

的作文拿给叔叔看，叔叔更是经常津津有味地将万籁天的作文念给其朋友听。同时，万籁天

的写作也得到叔叔的指点与帮助，这样，万籁天从中学到很多东西，可谓受益匪浅。

1919年，万籁天参加了五四学生运动，他和一些进步青年一起宣传新思想，而当时

学校极力反对学生参与这些活动。当学校得知万籁天参加五四运动后，便要求万籁天

退学，以此作为处罚。[KG(*9]迫于无奈，万籁天只好转入北京文萃中学求学。[KG)]

在文萃中学学习了不长的时间，万籁天就面临中学毕业的人生选择问题。为了培养自己

的儿子，叔叔决定让万籁天陪伴自己的儿子去日本留学，于是万籁天便有了出国深造的机会

，而且幸运地进入了日本东京大学，在东京大学主修文学专业。系统而正规的学习，为万籁

天以后的戏剧实践奠定了良好的文化基础。不过，在日本留学期间，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社会

阅历的丰富，叔叔的两个儿子发现当时的美国和德国的科学技术更为先进，于是就写信给家

长请求到德国或是美国去学习理工。叔叔欣然同意了孩子们的请求，并且仍让万籁天陪伴两

个弟弟一同去，希望能够在生活和学习等方面更好地照顾他们。万籁天此时已经长大，有了

自己的想法，他不想去学习理工，渴望留守在日本东京大学，继续在文学方面深造。由于经

费等方面的问题，叔叔并没有同意他的想法。这样，万籁天不得不中断学习，只好回到祖国

，寻求新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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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2月，万籁天返回了祖国。在回国的途中，万籁天目睹中国人受欺压遭凌辱的一

幕幕惨状，他的心灵受到了强大的触动和震撼。回国后，叔叔建议万籁天报考高等商业学校

，希望他在商业方面有所发展，但是万籁天不愿意从事这方面的工作。经过五四运动的

洗礼，想起回国途中的所见所闻，万籁天的思想感情已发生了巨大变化，他希望通过文艺为

改良当时的社会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1922年冬，在鲁迅、周作人、梁启超等人的支持下，蒲伯英、陈大悲创办了私立北京人

艺戏剧专门学校。得知消息后，万籁天非常激动。他感到北京人艺戏剧专门学校的成立无疑

为实现自己的理想打开一扇希望之门。于是，万籁天于1922年11月考入了这所中国第一所话

剧艺术学校，他作为内班的一员开始接受较为正规的戏剧教育，与他同班的有章泯、王伯生

、吴瑞燕、徐公美、徐葆炎、芳信等，这些学生为中国话剧的兴起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后

来吴瑞燕在《“人艺剧专”史料拾遗》一文中说：“当时投考入学的青年均受了五四运

动新思潮的影响，强烈认为戏剧是反帝反封建及树立民族气节，启发人民斗志的教育利器，

希望通过个人努力，扭转我国历来对戏剧的卑下看法。我们当年学戏不是为名为利，只是一

心为戏剧艺术而献身。”

〖ZW(〗回宝琨：《略识万籁天的导演艺术》，载辽宁省戏剧家协会编：辽宁著名戏剧家

纪念文集《不落的帷幕》，南京提拔书店出版社1931年版，第3页。〖ZW)〗

这些思想无疑与当时及日后进步的戏剧主张相一致。在这种先进

的思想促进下，万籁天的艺术创作有了进一步的提高。在校期间，万籁天参加过许多剧目的

演出，其中包括《道义之交》、《英雄与美人》、《终身大事》、《鸣不平》等优秀作品。

万籁天还创作导演了以揭露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旅顺为内容的独幕戏《东道主》，该剧在当时

曾引起强烈的反响。这也是万籁天创作的第一个作品，标志着他创作的开始。同时，也使

他对日后的创作建立了勇气和信心。

1923年，万籁天等由于不满北京人艺戏剧专门学校沿袭“文明戏”庸俗倾向的做法，便

在进步同学的启发下，脱离了北京人艺戏剧专门学校。凭借着五四时期的热情，在北京

菜厂胡同30号租了3间小屋子，成立了“廿六人剧社”，从而进行他的艺术创作。万籁天

他们的艺术事业可谓是步履维艰，没有资金，也没有后台，不到3天就没有饭吃了；至于排

戏的计划，也几乎成为不切实际的天真幻想。就在万籁天他们近乎绝望的时候，事情出现了

转机。当时，中国共产党驻北平（北京）地下党组织知道了他们的情况，在极端困难的时候

，给了他们大力支持。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张国焘曾以党组织的名义，把200元钱转交

给万籁天他们，还给予他们许多的鼓励。由于在关键时刻得到了中国共产党的支持，万籁天

等人一下子又重新活跃起来。经过讨论，他们决定排演挪威剧作家易卜生创作的作品《玩偶

之家》。万籁天等人自报公议将角色作了分配：吴瑞燕演娜拉，王泊生演海尔茂，邵唯演阮

克大夫，万籁天演阿洛克斯泰……当时这部戏是由集体导演的。由于万籁天的戏份少，所以

参与导演的工作就多一点。当时的排练条件非常艰苦，万籁天他们只能在炕头上对台词。理

性的分析还算比较集中，还能够在狭小的房间进行，可是真正开始排练，演员有了行动的欲

望，就不免受到炕头的限制。如何为排演工作创造适合的条件，这无疑是摆在万籁天他们面

前的一大难题。

正在这危难之际，万籁天他们又得到了中共党组织的及时帮助。中共党组织把他们安排

到翠花胡同8号，这里是当时共产党员秘密活动的地点。在这里排戏，难免要受到国民党方

面的注意。万籁天他们为了不给中共党组织带来麻烦，其排练经常小心翼翼，尽量避开警察

的盯梢。有一次，排练结束后，再回到菜厂胡同驻地时，万籁天他们发觉后面有警察盯着，

于是便没有直接回去，故意绕弯迂回。他们向东走，警察也向东走，他们向西走，警察也向

西走，形势十分紧张。这时碰巧绕到真光电影院门口，由于万籁天认识门口的售票员，便一

头撞了进去，里面正放着电影，一团漆黑。这样，可笑的警察，只好干瞪眼，而万籁天他们

却早已从后门回家了。

不久，《娜拉》〖ZW(〗《娜拉》是《玩偶之家》的又一中文译名。〖ZW)〗

在北京青年会上演，万籁天他们非常兴奋。可是开幕不久，忽然听

到前台大嚷大叫起来，说什么“男女同台，有伤风化”。原来，是警察来到了这里，非让他

们立刻闭幕停演不可。前台的同学们已经难以支撑局面，眼看警察吹着警笛，气势汹汹地冲

向后台来了。正在这紧急关头，台下的观众立刻站起来，一起阻止警方的行径。当时的观众

多是参加过五四运动的学生，有着相当高的思想觉悟和比较丰富的斗争经验，他们一声

吼叫，拿起板凳冲向警察，警察眼看大势不妙，于是便一个个灰溜溜地被吓跑了。万籁天他

们接着又兴奋地继续演出。可是没过多久，又来了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勒令万籁天等人非

闭幕不可，并中断了他们的演出。可是万籁天他们谁也不轻易放弃，观众们更是热情高涨决

不妥协。双方对峙一段时间后，万籁天他们决定从观众之中产生了几位代表，与警方谈判交

涉，其余的人坚持看戏。由于当时五四运动的声威并未消散，警察们也是心虚怕事，不

敢当场强迫停演，于是便提出了一个可笑的条件，就是只允许他们演完第一幕。万籁天对警

察的无理压制感到极为愤恨，更感激广大观众的支持，于是他和同学们索性不闭幕，一口气

将三幕全演完。因为《娜拉》是三幕一景，中间是用不着撤换景片的，警察们也只好看着万

籁天他们最后落幕。通过这次斗争锻炼，万籁天更加热爱戏剧艺术，更加增强了追求艺术、

改良社会的信心，更加坚定了以戏剧来唤醒人们已昏睡的思想的决心。在“廿六人剧社”以

后的日子里，一些演出为万籁天提供了进行艺术实践的机会，同时也展示出他良好的文化修

养和一定的艺术造诣。

〖ZW(〗万籁天：《三次排演〈娜拉〉》，载1956年10月27日的《辽宁日报》。〖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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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20年代中期至30年代初期，上海的电影、戏剧艺术均处在全国的前列，大批的文

学艺术工作者从四面八方云集到这里，意气风发、抱负高远的万籁天也来到了这个思想较为

开放、艺术氛围较好、人才济济的大都市。万籁天一开始便把目光投向新兴的电影事业，加

入到我国早期的电影创业者的行列。

1924年8月，万籁天先是应邀加入了张石川与郑正秋、周剑云、郑鹧鸪等组织的上海明

星电影公司，之后进入由留学法国归来的汪煦昌开办的上海神州电影公司，而后又到了联华

影业公司，作为早期的电影工作者投身于电影事业，亲自见证了我国从无声电影到有声电影

的发展历程。

在上海明星电影公司，万籁天除了任明星学校教务主任外，还参与了一些电影的编导和

拍摄工作。尤其是在神州电影公司里，他作为主创人员参与了《难为了妹妹》、《道义之交

》、《卖油郎独占花魁》等影片的创作，其中《难为了妹妹》是神州电影公司后期的代表作

。影片《难为了妹妹》于1926年拍摄完成，编剧万籁天，导演李萍倩，摄影洪仲山，主要演

员有万籁天、丁子明等。该片通过描写一对兄妹的不幸遭遇：社会迫使一个年轻人沦为强盗

，并逼得这个年轻人竟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从而表现出当时社会的黑暗与冷酷。《难为了

妹妹》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此前《社会钟》、《猛回头》等新剧的影响，具有鲜明的社会批判

倾向，同时也流露出作者资产阶级的人道主义思想。在《道义之交》中，万籁天任顾问、主

要演员。该剧叙述了王克成的妻子周氏和他的弟弟王克安开始挥霍浪费，后来思想发生转变

靠劳动致富，以及李守政为拯救朋友王克成一家所蒙受的委屈，从而歌颂了李守政的道义之

举。在神州电影公司，万籁天作为编剧、导演，于1927年完成了影片《卖油郎独占花魁》的

创作。在百合及民新、华剧等电影公司，万籁天还参与主创了《意中人》、《努力》、《热

血男儿》、《心痛》、《花花世界》等影片。这些影片在当时的知识界，特别是在青年学生

中曾获得广泛的好评。

此外，万籁天还在《神州特刊》等杂志上，发表了《表演之新趋向》、《谈内心表演》

等文章。1935年12月，南京正中书局出版了万籁天与章泯编译的《电影表演基础》一书。这

本书的序言中道出了编译的目的：“虽说有些演员已有较高的认识与表现，可是一般地说来

，对于表演的认识，对于表演技术原则的了解不充分、不正确，实在还是一种普遍的现象。

这种现象的存在，是电影艺术的发展和完成的障碍之一。”应当说，该书不仅介绍与普及了

电影中的表演艺术，同时也在表演的技术层面上澄清、纠正了一些不充分、不正确的表演现

象。

万籁天在戏剧实践中不断学习导演的技巧和方法，并在实践中结合自己对戏剧的理解，

不断有意地加以吸收消化，逐渐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方法和技巧。这些艺术实践和探索，既锻

炼了他的才干，又拓宽了他编创及表演的视野，对他以后从事话剧导演工作起到了积极

的作用。

1927年，万籁天投身、从事话剧艺术。南国社，这个在中国话剧史上产生过深远影响的

文艺组织，曾聚集了当时包括话剧界在内的一大批进步的艺术精英。其宗旨为“团结能与时

代共痛痒之有力青年作为艺术上之革命运动。”

〖ZW(〗田汉：《南国社史略》，《中国话剧运动五十年史料集》（第1辑），中国戏剧出

版社1958年版，第119页。〖ZW)〗

南国社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唯美主义，浪

漫主义，伤感主义的情调和色彩，朝着人民大众的革命戏剧运动方向前进。这种思想与万籁

天的想法有着不谋而合的地方。在这个时期里，万籁天作为演员不但在田汉等剧作家的作品

中扮演重要人物，其导演艺术也不断的趋于成熟，使他成为20世纪30年代中国戏剧界较有

影响的戏剧艺术家。

在南国社期间，万籁天经常与洪深、唐槐秋、金焰、唐叔明、陈凝秋、左明等合作，这

些艺术家当时有的已经颇有名气，有的则刚刚崭露头角，他们所演出的绝大多数是田汉的作

品。南国社公演的第一个剧目是《古潭里的声音》，该剧创作于1928年。

〖ZW(〗田汉：《南国社史略》，《中国话剧运动五十年史料集》（第1辑），第130页。

〖ZW)〗万籁天饰演剧中

的诗人杨梦梅。在这个流露着象征主义的神秘和感伤情调的剧目中，作者以静寂深邃、吞噬

生命的古潭，象征一种未知的既诱惑人又毁灭人的势力，以诗人想要投入古潭的举动，象征

人们锲而不舍、探索人生根本的决绝意志。万籁天较为准确地把握了剧本的内涵，将人物的

心理演绎得淋漓尽致。《湖上的悲剧》是此后万籁天参与演出的又一重要剧作。该剧以女主

人公白薇两次自杀的举动，象征“灵与肉的冲突”中，人对“肉”的摒弃和对“灵”的憧憬

。值得一提的是，万籁天在与左明、唐叔明合作出演的一幕诗剧《湖上的悲剧》中也饰演一

位诗人，这位诗人通过自己的悲惨记忆，反映了当时封建压迫下知识妇女的不幸遭遇。

〖ZW(〗田汉：《南国社史略》，《中国话剧运动五十年史料集》（第1辑），第131页。

〖ZW)〗

 

在两幕悲剧《名优之死》中，万籁天饰演的是一代名优刘振声，这也是他表演的非常著

名的一部戏。这部剧以社会批判为主旨，通过对京剧演员刘振声悲惨遭遇的描写，不仅刻画

出刘振声的耿直不阿的反抗性格，同时也深刻揭示了那个“容不了好东西”的病态社会，这

个社会才是艺术的真正敌人。〖ZW(〗田汉：《南国社史略》，《中国话剧运动五十年史料

集》（第1辑），第133页。〖ZW)〗

 

在南国社，万籁天演出了不少田汉的作品，而田汉的作品通常是反映当时社会的现实，

深刻地揭露当时社会一些丑恶的东西。田汉创作的三幕社会剧《火之跳舞》，讲述的是一个

工人与妻子陪着生病的儿子艰难生活，房子的主人前来强行索要房租，夫妇二人与其争执，

却被打得遍体鳞伤，意外中房子又燃起大火。此时，资本家的客厅中，小姐、少爷乃至老爷

们则坐在露台上隔岸观火，少爷看到火情，不仅不去营救，反而拥着美人翩翩起舞。后来才

知道大火烧到了自家的工厂，大为惶骇。资本家悬赏捉拿火主。工人得知自己十年血汗所得

的收入，都不及悬赏全额之多，于是认可卖命，也想牺牲自己得到赏钱，用来给儿子看病，

但不幸被警察抓住，妻子苦苦哀求竟不能打动他们，于是工人扭断铁链悲愤欲绝。因为两个

阶级所处境遇的不同，所以对于人生的观点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在该剧中，万籁天饰演工人

，从中体验到当时下层劳苦大众的悲惨境遇。

万籁天还出演过田汉的一幕社会剧《第五员病室》

〖ZW(〗田汉：《南国社史略》，《中国话剧运动五十年史料集》（第1辑），第133页。

〖ZW)〗

。他饰演一名医生，在剧中也有上

佳的表现。除此之外，万籁天还与当时被誉为“中国电影皇帝”的金焰合作，出演了英国作

家王尔德的悲剧《莎乐美》。这部戏讲述的是犹太公主莎乐如何诱使继父希律王杀死施洗者

约翰充的故事。王尔德的《莎乐美》在欧美各国曾演过几百次，但是在中国却是第一次上演

。万籁天饰演剧中的主角希律，这无疑是对他艺术上的一次考验和锻炼。

后来，万籁天还曾演过《苏州夜话》、《回春之曲》、《一致》、《父归》等话剧。万

籁天在剧中扮演过诗人、名优、工人、医生等角色，先后与唐槐秋、左明、洪深、金焰、陈

凝秋等人合作，组成演出队伍到各地巡回演出。第一次是1929年7月7日至12日在南京，第二

次是7月29日至8月5日在上海。公演的剧目包括曾经公演过的《古潭的声音》，新创作的《

南归》、《第五号病室》、《火之跳舞》、《狱中记》，以及英国剧作家王尔德的名剧《莎

乐美》等。在这个演出队伍中，虽然走了一些社员，但却增加了不少新的演剧人才。因此，

无论在剧目内容、演技上，还是舞台工作上都有新的突破。万籁天他们通过共同的努力，铸

就了南国社的鼎盛时期。如《莎乐美》的剧中人物，分别由万籁天、金焰、陈凝秋、左明、

俞珊(女)等扮演，他们在话剧史上产生过一定的影响。自南京返沪途中，他们还应无锡文教

界的邀请加演了两场。在第二场演出时，临时编排了独幕剧《一致》和即兴剧《太湖的黄昏

》。“《一致》由万籁天、左明、吴似鸿、金焰、陈凝秋、郑重(郑君里)等演出。演出中的

群众起来反抗暴君，大喊‘世界快要翻转来了，暴君快要倒了，一切被压迫的人站起来’!

舞台上红光闪耀，使观众席上的无锡县长吃惊地站起来走了”。

〖ZW(〗《新文学史料》1998年第2期。〖ZW)〗

通过这些话剧的演出，万

籁天不仅较为深刻地体验到了剧本的精神实质，更为成熟地掌握了表演方面的艺术和技巧，

而且在导演艺术方面，也获得了许多经验和技巧，为从事戏剧导演工作积累了许多宝贵的财

富。在此期间，洪深的导演艺术对万籁天影响颇大。这位著名剧作家、导演曾与其他导演从

20世纪20年代起先后引进了一些欧美表现派的导演艺术和技巧。这些先进的导演艺术和技巧

曾经给当时的话剧艺术带来了崭新的面貌，并对日后的戏剧导演艺术产生了较为深远的影响

。

这个时期，万籁天还在南京提拔书店出版了自己创作的4个独幕剧，即《期待》、《摸

索》、《童养媳》、《不吃人的狼》。这4个剧本对当时突出的社会问题都有所反映，表现

出作者对社会的深刻认识和忧患意识。这些都证明万籁天已经具备了作为导演所应有的文学

根基、艺术经验，以及理解和认识生活的能力。

在戏剧实践中，万籁天不断学习导演的技巧和方法，并在实践中结合自己对戏剧的理解

，不断有意地加以吸收消化，逐渐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方法和技巧。

1932年，万籁天曾去重庆协同李开先筹建“联华第六制片厂”，拍万籁天编剧的故事片

《火之奔流》，终因与上海联华公司意向不一，未能拍成。1933年2月，万籁天应邀去四川

大

同影片公司并担任大同电影学校任校长。在大同电影学校出任校长期间，万籁天邀请了陈明

中、

匡直等一批进步老师来执教，还招收了吴雪、陈戈、席明真、朱影樵等一批优秀学生入学，

可谓是为四川电影教育事业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ZW(〗根据2004年11月12日《四川日报》第12版“文化潮”发表的泽平的文章《电影传

入四川的人和事》记载：万籁天招收的吴雪、陈戈、席明真、朱影樵这批学生后来成为我国

文艺界的栋梁。如吴雪后来组织了四川旅外剧人抗敌演剧队，于1940年去了延安。吴雪、陈

戈创作了话剧、电影《抓壮丁》。陈戈还是优秀电影《南征北战》的主演。1939年，万籁天

与共产党人吴雪领导的演剧队相遇于北碚，他又帮助该队排演了《群魔乱舞》和《民族万岁

》等剧。后来万籁天护送演剧队北上去延安，途中为演剧队排除了不少地方当局的刁难，使

该队于1940年2月顺利抵达延安。〖ZW)〗。

1935年，大同影片公司拍摄了四川有史以来的第一部故事片《峨眉山下》，该片由万籁

天执导。影片描写了一个进步军人复员回到故乡希望“生产救国”，但黑暗的现实生活却让

其幻想破灭的故事。影片剧本得到田汉的修改，由老板黄氏三姐妹亲自担纲主演，并请来电

影皇帝金焰出演主要角色。电影一部分在峨眉山拍摄，一部分在上海拍摄。电影拍成后，于

1936年在成都智育电影院上映，引发强烈反响。由于万籁天在电影学校时编导且主演了《时

势英雄》等比较开明的电影，就被四川军阀刘湘以政治嫌疑的罪名拘捕并软禁起来。万籁天

被释放后，在军阀的威胁下，被迫拍摄了反动影片《歧途》。不久，大同影业公司和大同电

[KG(*9]影戏剧学校因资金的问题被迫停[KG)]业。

1935年9月，万籁天返回上海。时逢全国人民抗日情绪高涨时期，于是，万籁天加入了

由田汉发起的上海舞台协会，并作为导演团的一员从事话剧舞台实践活动。同年，万籁天又

在上海业余剧人协会中，与欧阳予倩、洪深、沈西苓、史东山、应云卫、章泯组成导演团，

作为舞台主持参与了《娜拉》、《钦差大臣》这些名剧的排演。值得一提的是，这是万籁天

第二次参与《娜拉》的排演，这次他不是演员，而是舞台主持。当时排演的现场是在一座即

将撤掉预备重建的大楼里，四周被几丈高的竹篱笆严密地团团围住，只有一个小洞口可以出

入。万籁天、章泯等人在其中进行严肃的艺术创造。这群生龙活虎的年轻人，已经开始掌握

了新的创作方法，在刻画人物、揭示戏剧的社会主要问题上，比以前有了很大进步。然而

，当时随着中华民族危机的加深，反动势力与帝国主义相勾结，使人民的生活更加暗无天日

。竹篱笆的洞门，关不住欣欣向荣的蓬勃朝气；然而同时特务警察的嗅觉似乎也已经触到危

楼之中。万籁天他们立刻分头送信给大家，让他们赶紧更换排演地方，防止了警察对排演的

阻碍。尽管《娜拉》第二次排演遭遇着比第一次更加艰难的境况，然而这次演出的影响却是

巨大的，它给予反动势力以有力的回击。在这一过程中，万籁天的导演才能不仅得到了展示

与提高，〖KG(*9〗而且他斗争的勇气和信心也得到了增[KG)]强。

从北京人艺戏剧专门学校到“南国社”，从“南国社”再到上海业余剧人协会，这一系

列实践使万籁天的导演艺术从启蒙走向成熟。1935年12月，万籁天与章泯编译的《电影表演

基础》一书，由南京正中书局出版。

〖HS(3〗〖JZ〗〖HT4”H〗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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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6年，万籁天利用与广西军界政训处处长潘宜之是同乡的关系，赴广西南宁投奔李

宗仁、白崇禧。原来，在1930年冬，国民党桂系军阀李宗仁、白崇禧提出了“三自”、“三

寓”政策和“建设广西，复兴中国”的口号。对一些新生事物，只要不是反对他们，只要不

动摇他们的统治势力，均表示可以接纳。当时，中国共产党在广西组织了几个文艺宣传队，

以配合全国抗日对外宣传之需。万籁天到广西后，于6月间，在南宁津头村成立国防剧社，

万籁天任社长，导演白克，社员有廖行健、吴智能、班复兴、潘艳等共37人。剧社曾上演过

田汉编剧、万籁天导演的三幕话剧《回春之曲》、果戈理的《钦差大臣》以及苏联戏剧《伟

大的民曲》等优秀作品。

1936年11月，广西省会从南宁迁到桂林，“电影队”、“巡回游艺演讲团”、“国防剧

社”3个艺术团合并为“国防艺术社”（简称“国艺社”），仍由万籁天来领导，并在象鼻

山下旧水厂左侧安营扎寨。

1937年1月，万籁天带着社员们到柳州、玉林、梧州等地巡回演出5个多月后回桂林。在

5个多月的演出中，“国艺社”为宣传抗日救国奉献出了的积极努力和热情，也使观众更多

地了解了“国艺社”。

1937年7月7日，震惊中外的七七事变爆发。广西的国民党部队北上抗日，万籁天带

着一部分“国艺社”社员与政训处处长潘宜之一起随部队北上。

1938年，万籁天随部队来到河南鸡公山。当时抗日烽火已燃烧遍半个中国，有300多个

爱国青年男女，来到鸡公山上，与万籁天一起过着艰苦的军事化生活，他们以艺术为武器，

投身到救亡图存的全民斗争中。这就是国共第二次合作时期的第五战区政治部抗敌剧社。万

籁天在剧社中任社长，章泯、水华、沙蒙和沙梅任教务长。他们在鸡公山上住稻草铺的宿舍

，在露天广场上吃饭。为了宣传抗日，他们经常不知疲倦地排练，到山上给学生们宣讲，为

抗日宣传作了大量而卓有成效的工作。之后，这些热血青年相继奔赴抗日的各个战场，用艺

术、用热血，参与到民族救亡的斗争中去

〖ZW(〗姚北桦：《重上鸡公山》，载2000年11月20日《老年周报》。〖ZW)〗。

1938年底，万籁天被调到国民政府军委会政治部第三厅，任主任科员。1939年初，周恩

来调到军委政治部第三厅。周恩来的到来也将一些爱国艺术家吸引到政治部第三厅，郭沫若

就是其中一个。郭沫若来到军委会政治部第三厅和周恩来组成了“第三厅教导剧团”，这里

聚集了许多知名艺术家。郭沫若任第三厅厅长领导教导剧团，万籁天任教务主任。在周恩来

领导下，第三厅团结了大批进步文化工作者，通过文化界、教育界、新闻界的爱国人士和进

步群众，开展广泛的爱国抗日文化活动，组织抗敌剧团和宣传队，到各地宣传、演出，宣传

中国共产党的抗日主张，反对国民党的投降活动。



1939年，万籁天与第三厅教导剧团和鸡公山抗敌剧社的一些人士来到了抗日大后方四川。年

底，万籁天先后在重庆国立实验剧院、四川旅外剧队和重庆国立实验剧院工作，导演了话剧

《一曲戏》、《何必呢》、《满城风雨》、《黑暗的笑声》，以及苏联戏剧《古屋黄昏》等

〖ZW(〗谢俊华、孙浩著：《中国话剧艺术的一颗明珠——辽宁人民艺术剧院40年》，中

国戏剧出版社1994年版，第83页。〖ZW)〗

。

1940年春，万籁天又被调到抗日的大后方成都工作。这里有国民党航委会属下的神鹰剧

团，万籁天就在航委会神鹰剧团担任副团长，随后万籁天便加入国民党。在神鹰剧团时，相

对较安全，这使万籁天有了更好的创作条件，他可以在一个相对安定的环境下进行排演，也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有更多机会接触一些外国的名著来进行排演。比如意大利剧作家哥尔多

尼的古典主义喜剧《女店主》，该剧讲述的是一个旅店的女主人米兰多琳娜，将被她迷住的

两位迂腐的贵族狠狠戏弄一下，又如何将鄙视女人的骑士老爷“征服”的故事。戏剧用幽默

的语言和荒唐的动作来讽刺那些好笑的贵族们，也暗含讽刺着那些压迫着劳苦大众的官僚主

义。还有就是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当时外国戏剧多数都是外文版本的，所以得

需要翻译过来。曹禺先生就把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翻译过来，重新命名为《铸情

》，并将这个翻译过来的剧本送到神鹰剧社交到万籁天的手中，于是万籁天便排演了《铸情

》，这也是中国第一次演出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之后，万籁天又导演了周

贻白根据《桃花扇》改编的《李香君》，陈白尘编创的《群魔乱舞》、《天罗地网》、

《刑》、《花溅泪》、《未婚妻》、《古屋黄昏》、《堕落性瓦斯》、《空中阁楼》、《胜

利号》等话剧。

此后，万籁天还在成都私立南虹艺术职业专科戏剧科任主任，兼国立四川大学戏剧教授

、成都小剧院导演等职务。

1947年，万籁天又回到重庆，在重庆“怒吼剧社”任导演，排演了曹禺的《雷雨》，沈

西苓编导的《十字街头》、《春到人间》、《升官图》、《水浒外传》、《清宫外史》

（第3部）等戏。

1948年，万籁天还编写了《缓期还债》、《唐宫秘史》两部剧作。

从1936年到1949年这一个阶段，万籁天主要活动在抗战的大后方桂林、武汉、成都、重

庆这些地方开展戏剧工作。当时尽管处于抗日战争和国内战争期间，但是这几个地方相对比

较安定，话剧较之文学、电影方面有很大的发展，大批的作家、导演、教育家、音乐家、美

术家以及著名演员汇集一起。此时，剧作层出不穷，理论的介绍与探索相当活跃，各种演出

更是接连不断。所有这些都给万籁天导演艺术的丰富与提高，提供了比较有利的客观条件。

万籁天这一段的经历主要体现在教学和导演两个方面。他所从事的这两方面工作往往在

交替中展开，尤其在教学方面总是以演出的形式作为教学工作的一种检验。这些对他导演艺

术的丰富与提高都大有裨益。在教学过程中，万籁天把自己学到的知识和自己的经验糅入其

中，还注意学习吸收新的戏剧导演理论和方法，如体验派的“情绪记忆、情绪动作”等创作

方法，并把这些新方法尝试性地运用到他所导演的话剧中，在一定程度上充实了他的导演艺

术，使他进一步正确理解体验与表现、内部与外部的辩证统一。排演剧目的实践过程，丰富

了万籁天的艺术经验，使他的导演手法日臻高超。从剧本的分析到戏剧风格的把握，从整体

调度的完整到人物一招一式的别致而精致的处理，从人物造型的设计到演出样式的完美，万

籁天充分展示出他导演艺术的迷人风采。

〖HS(3〗〖JZ〗〖HT4”H〗五

〖HS)〗〖HT〗

〓〓1950年，重庆解放，万籁天作为戏剧指导参军，加入了二野3兵团文工团。

1950年8月，应时任东北鲁迅艺术学院院长塞克（陈凝秋）的邀请，万籁天来到了话剧

土壤较为贫瘠的辽宁。从此，他就把自己的智慧与才华奉献给了这片孕育着希望的土地。

来辽宁之初，万籁天被调到东北鲁迅艺术学院的戏剧部担任教授。

1953年2月，万籁天从东北鲁迅艺术学院来到了组建不久的东北人民艺术剧院。这个剧

院是当时东北建立较早、规模最大的综合性艺术团体，下设音乐舞蹈团、话剧团。万籁天的

具体工作在话剧团。

1954年，东北人民艺术剧院改为辽宁人民艺术剧院，万籁天继续在话剧团工作。当时剧

院的大部分演员都很年轻，这些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虽然有一定的演出经验，但这些经验基

本上属于草台班子的性质。根据革命斗争的需要，演出的戏剧多以宣传教育为目的。因此，

他们对于正规的剧场艺术表演比较陌生，缺乏舞台表演方面的专门训练。剧院的几位老艺术

家

，尽管他们在延安时期曾学习过一些表演、导演理论，接受过某些方面专门的训练，但是由

于他们多年的艺术实践以配合政治任务为主，正规的剧场艺术实践毕竟很少，所以真正搞起

剧场艺术则显得有些吃力。随着剧院的建立，迫切需要以正规的剧场艺术武装年轻一代演员

，推出丰富精美的艺术品来满足观众的审美需求。万籁天来到辽宁，也把他的导演艺术带到

了辽宁。他与辽宁的话剧艺术家们在这块土地上辛勤地耕耘，把收获的希望投向了这块土地

。在辽宁人民艺术剧院，万籁天的导演艺术很好地得到了发挥，对一代表演艺术家的成长产

生了很大的影响。万籁天排演出《日出》、《娜拉》、《渔人之家》、《吝啬鬼》等一批在

全国产生较大影响的优秀作品。与此同时，万籁天也推动了辽宁人民艺术剧院正规剧场艺术

的建设，为辽宁话剧的发展与繁荣，作出了独特的贡献。

1954年，万籁天在辽宁人民剧院导演了由阿英编剧的话剧《李闯王》。

1955年至1958年，在辽宁人民剧院期间，是万籁天导演艺术最为成熟的时候，也是他导

演事业最为辉煌的时候。在这期间他先后导演过曹禺的作品《日出》，苏联剧作家阿西牟科

夫的作品《美丽的姑娘们》、巴拉巴恩的作品《一万万美元》，挪威剧作家易卜生的作品《

娜拉》，根据鲁迅小说《阿Q正传》而改编的同名话剧，以及阿尔巴尼亚剧作家苏里曼波塔

尔长的《渔人之家》等。

在万籁天导演的剧目中，《日出》是辽宁人民艺术剧院的保留剧目，曾在全国产生过很

大的影响。这部名剧是20世纪50年代初万籁天导演的重要剧目。

当时参加排演的有两部分人。一部分是几位解放前职业剧团的演员，他们分别饰演剧中

的张乔治、胡四、翠喜，万籁天的爱人白玲扮演了陈白露。他们以前曾经演过这个戏，属于

轻车熟路。另一部分则是由部队文工团转来的年轻人。由于受限于社会经历、从事艺术实践

及专业训练程度等，因而他们排演像《日出》这样的话剧往往显得困难重重，不知所措。如

何能把这个力量不平衡的两部分演员在舞台上组成一个有机而统一的艺术整体，如何让演员

演好角色，是排好这种剧目的关键所在。万籁天在舞台调度、表现手段上作了大量工作。

排演前，万籁天耐心给演员分析剧本，让演员谈自己对人物的理解，进行充分的交流。排演

中，万籁天注意用形体动作启发演员，往往是用具体的示范动作引导演员深入剧情。演员在

舞台的位置如何、怎么行动、如何交流等等，这些他都亲自加以示范。同时，万籁天还教演

员学会控制自己用头脑来驾驭角色。这个戏的排戏过程，实际上是把演员阵容的不平衡调整

到比较平衡的过程。在此过程中，演员表演水平得到了较大的提高。经过导演与演员的一系

列努力，这部名剧终于以令人满意的面目展现在观众面前。

《日出》的演出在当时产生了很大的轰动效果，在北京演出许多场。周恩来等国家领导

人曾观看过这个戏的演出；作者曹禺对演出也予以充分的肯定。

《日出》演出成功之后，剧院又几次重新排演了这个戏，每次排演都有一些主要演员走

进《日出》，其中赫海泉扮演过潘月亭，王秋颖、李默然扮演过李石清，陈颖也曾饰演过方

达生……几次重排名剧，使辽宁人艺演员的实力得到了逐步提升，他们对角色的理解与表现

，他们的表演视野和能力，在这样重要的艺术实践中得到了锻炼与提高。辽宁人艺导演丁尼

在《重排名剧忆万老》一文中谈到过自身成长的体会，他说：“这些，使我懂得要十分注意

话剧艺术的表现手法，不能停留在对生活的单纯模仿的自然主义倾向中，要时时注意一台戏

的完整，敢于讲形式的美，要注意表、导演的技巧，敢于提高表、导演的技工部分，克服导

演调度的死板和话剧表演中哭不会哭，笑不会笑缺乏表演技巧的表演状况。”

〖ZW(〗谢俊华、孙浩著：《中国话剧艺术的一颗明珠——辽宁人民艺术剧院40年》，中

国戏剧出版社1994年版，第98页。〖ZW)〗

从20世纪50

年代到60年代，辽宁人民艺术剧院涌现出一批表演艺术的优秀人才。他们之中有的现在已是

闻名全国的表演艺术家，他们的成长虽然与其自身良好的条件以及在艺术上不懈努力有关系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在他们表演艺术水平提高的过程中，万籁天带给他们的影响是不可忽

视的。

1959年，万籁天导演了法国作家莫里哀的名著《吝啬鬼》。这个戏是辽宁人民艺术剧院

在20世纪60年代的经典之作，同时也使万籁天在辽宁人民艺术剧院期间的导演艺术达到顶峰

。瑞典皇家学院院长在沈阳观看该剧演出后说：“我到法国看过莫里哀《吝啬鬼》这个戏，

你们跟他们演得一样好，这是我在全世界看过的最好的《吝啬鬼》之一。”

〖ZW(〗谢俊华、孙浩著：《中国话剧艺术的一颗明珠——辽宁人民艺术剧院40年》，中

国戏剧出版社1994年版，第84页。〖ZW)〗

剧中的演员经

过20世纪50年代以来近十年的磨炼，表演艺术水平有了很大提高。尤其是阿巴公扮演者王秋

颖精湛的表演，使这部名剧熠熠生辉。同时，万籁天的导演艺术更是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

在这个戏的演出形式上，更是别具匠心。

这个戏的演出形式突出了一个“圆”字，这种设计与该剧的喜剧风格，体现剧作的内涵

，都有着紧密的内在联系。在阿巴公这个形象的外形设计上，万籁天显示出奇特的创造。他

根据王秋颖身材高大的特点，给这个阿巴公设计出一个罗圈腿的形象。王秋颖惟妙惟肖的表

演，真是令人拍案叫绝。台上阿巴公抱着匣子走着罗圈，瞪着狐疑的大眼睛鬼鬼祟祟地晃

来晃去，十分好看。观众首先就能对这一独特的外形产生兴趣，随着台下不时响起的笑声，

观众自然而然地领悟到剧作所揭示的主题。

《吝啬鬼》的舞台美术设计堪称佳作，体现了集体的智慧。开始设计的几个布景，万籁

天感到都不很理想，经过大家查阅大量的资料，潜心研究，他终于对最后这个设计很满意，

布景处理采取喜剧性对称方式：舞台两边是圆型走廊，圆型楼梯，两个圆门，中门是圆型舞

台，上面是二层楼，演员可以跑上跑下，后面是两个圆顶门。这样的设计使舞台显得明朗舒

畅、格调轻快。这种舞台设计，与演员“圆”的手势“圆”的语言韵味和谐一致，相得益彰 ,

。

一个剧目演出的质量如何，除了剧本本身的质量和演员水平的高低以外，导演在其中所

发挥的作用极为重要，关系到演出的成败。在辽宁人民艺术剧院期间，万籁天的导演艺术已

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辽宁人民艺术剧院的保留剧目中，经万籁天导演的就有《日出》、

《娜拉》、《吝啬鬼》、《渔人之家》等。它们在省内外产生过很大的影响，这与万籁天卓

越的导演艺术紧密相关。

雨果在《克伦威尔·序言》中说：“舞台是一个视觉的集中点。世界上、历史上、生活

中和人类中的一切都应该而且能够在其中得到反映，但必须是在艺术魔棍的作用下才成。”

看万籁天导演的戏，人们总有这样的印象：他排出的戏严谨流畅，人物性格鲜明突出，情节

脉络非常清晰，节奏疾徐起伏有致。剧本所蕴含的精髓，人物的性格及内心世界，常常在这

种整体的艺术氛围中自然地流入观众的心里。要达到这样效果，主要取决于导演艺术中体现

得非常完美。这是一种非凡的能力，它来源于万籁天长年所积累的丰富的精神财富，包括他

的人生经历以及对这一经历的体会，他的文化修养、思想深度、文学造诣以及艺术经验等多

方面精神财富。然而，完成其导演构思、并非轻而易举之事。一方面要充分细致地分析研究

剧本；另一方面要运用有效的创作方法，调动演员、舞美设计者以及其他方面的力量，把剧

本的文字变成舞台上栩栩如生的艺术形象，把剧本的内涵用戏剧的审美方式传达给观众，从

而使观众与作品中的人物发生共鸣，达到令人满意的艺术效果。

万籁天导演的戏非常注重对剧本的研究分析，这是他导演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他能

够推出一个又一个剧目的基础。他对剧本挖得深，吃得透，他在排演之前总是反复阅读剧本

，查阅大量资料，分析人物的性格，寻找人物的内心活动动机，挖掘贯穿人物行动的统一线

索，体味剧本精髓所在。《日出》的演出之所以能引起轰动，“活李石清”“活胡四”之所

以能活在观众心里，除演员上佳的表演外，关键还在于，导演抓住了剧本的精神实质，淋漓

尽致地揭露那个不公平不合理的禽兽世界，暴露了陈白露、潘月亭、胡四、金八等“鬼”一

样的生活之实质。

万籁天还极为重视与演员一起分析探讨剧本的内容，注意启发演员对剧本人物的深入理

解。辽宁人民艺术剧院艺术室里至今仍珍藏着《日出》首次排演的导演记录，在厚厚的4大

本记录中详细记载了万籁天与剧组演员在这方面所付出的心血和智慧。路匆、虹岚合写的《

王秋颖艺传》一书中，也记载了万籁天对王秋颖和其他演员的帮助和启发。书中写道：“《

日出》、《吝啬鬼》的生活距离演员较远，在案头工作中，万老凭借他丰富多彩的生活阅历

，给演员讲了许许多多和剧情有关的素材，启发演员，帮助演员理解剧本、分析人物、像人

体解剖一样找人物动作的贯穿线，找人物的最高任务，设计人物小传，查找翻阅有关资料…

…王秋颖对案头工作一向严肃认真，得到万老的启发帮助，收到的效果当然就更大了。”正

是万籁天与演员们对剧本的探讨与把握鞭辟入里、细微精妙，才保证了演员在演出中，能够

把观众带到剧中的典型环境里，体味典型环境中人物的典型性格。

万籁天在处理人物时，注重人物性格的外部特征，善于通过极富表现力的形体动作，去

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刻画鲜明的人物性格。在这方面，他采用了从外到内的方法。这种方

法建构的前提在于，他能够充分而深刻地理解剧本内涵，以自己对剧中人物性格、矛盾冲突

等方面的理解，通过高超的艺术构思把握全局，使剧中的人物性格，矛盾冲突，各种人物之

间的复杂关系，都进入他的总体设计中。然后在排演中根据其总体构思，让演员用丰富的形

体动作表现所体验的艺术形象。在排戏的过程中，他常常给演员做具体示范动作，让演员理

解所作的动作与角色的内在关系，启发演员逐渐领悟逐渐增加角色的内在成分，从而向观众

传达出戏剧的丰富内涵。万籁天认为：“演员的创造工具就是自己的身体。”他反对“演员

在舞台上不管扮演什么角色，都重复着同一走路、同一动作、同一手势”，“只是本色而无

表现力”的形体动作。主张“演员应该遍身都会说话，应该动作里有话，话里有动作”。

〖ZW(〗谢俊华、孙浩著：《中国话剧艺术的一颗明珠——辽宁人民艺术剧院40年》，中

国戏剧出版社1994年版，第85页。〖ZW)〗

万籁天导演的戏，每个人物都有独特的手势、步伐、神态和声调。这些形体动作与人物

性格、内心世界紧密对应。例如《日出》中翠喜这个“人老珠黄不值钱”的三等妓女，她同

情小东西，希望她早日从良，有一颗金子般的心，自己的希望却早已死了，为了一家老小，

她必须出卖自己的身体而麻木地活着，常常是“笑在脸上，苦在心里”。怎样表现翠喜心里

这种苦呢？导演在第三幕的开始，给翠喜设计了一段动作：翠喜强打精神送客，跟走出去的

胖子打招呼，卖弄着麻木的职业语言，随着胖子走去影子的消逝，她高扬着的打招呼的手臂

慢慢滑落下来，接着一个失去控制的转身，半瘫痪地依在门旁，脸色苍白无力。这时她马上

意识到自己卖笑换来的代价，怀着希望奔到桌旁，拿起两张角票，惊呆了。她眼前立刻闪现

出瘫在床上的婆婆，两个瞎了眼的孩子，和因娶了她而“招上了脏病（花柳病）”瘸了腿的

丈夫。这一家子人都伸手张着口等她来养活呢！这时她内心的苦，便在这种富于表现力的外

部动作中展示出来。

语言里动作，这是对演员形体动作的另一方面要求。万籁天指出：“剧本的台词，字里

行间充满着矛盾，因为‘没有矛盾就没有戏剧’。戏剧的原意就是动作。不过有时是曲折隐

蔽的，必先找出它的矛盾（刺激与反应）然后才能挖掘出它的潜台词（动机与目的）这才能

发出弦外之音，醉翁之意。而语言的动作性才能色彩鲜明，深刻动听。”

〖ZW(〗谢俊华、孙浩著：《中国话剧艺术的一颗明珠——辽宁人民艺术剧院40年》，中

国戏剧出版社1994年版，第85页。〖ZW)〗例如《日出》中

王福升给陈白露念账单，与《吝啬鬼》中拉弗莱史向少爷念清单，由于所念者在剧中要体现

各自的动机和性格，因此，台词在气韵、声调、速度以及抑扬顿挫的细微处理上也不一样。

王福升念账单的动作是软中带硬，试图要挟陈白露，用“钱”来逼她就范接待潘月亭，从中

透露出他老奸巨猾欺弱怕硬的性格特征。而拉弗莱史念清单的动作，则是“规劝”少爷，不

要走上败家子的路。台词动作的声调，语气等方面处理的不同，所表现人物的性格，思想感

情也各不相同。

万籁天导演的戏很讲究形式美，讲究舞台的整体样式，注重演出外部形式的完整统一。

这里包括舞台布景的设计，人物外型的塑造，演员的选择等等。这样处理的目的则是突出不

同戏剧的风格，增强观众的观赏效果。万籁天导演的每一个戏，都有其独特的风格。像《娜

拉》、《蔷薇何处开》、[KG(*9]《吝啬鬼》这几个戏都有自己的演出特色，演出的样式都

非常好看漂亮。[KG)]

戏剧是给观众看的，因此首先应该在形式上让观众感兴趣，以激发观众的审美体验，走

进戏剧、体味剧作的内涵。但讲究形式美，在20世纪50～60年代很不受重视，往往被斥为形

式主义。由于当时总是片面地追求思想内容，往往忽视形式的创造，更不讲究剧作的艺术风

格。曹禺在一篇回忆文章中曾写道：“记得那是1956年在北京举行话剧汇演，有十来个国家

的代表团前来观摩。看后他们向我提出疑问，说这些戏像出自一个人的手法。”

〖ZW(〗《戏剧报》，1985年第11期。〖ZW)〗

这说明当时话剧界学习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理论，已走入了单一化，模式化的极端。在这种

求同排异[KG(*9]僵化的思维模式笼罩下，万籁天能够坚持自己的艺术主张，注重形式美讲

究演出的艺术风格，这实在是难能可贵的。[KG)]

在选用演员方面，万籁天也有自己独到之处，这是与他几十年舞台的经验，与对观众欣

赏观念的熟悉分不开的。万籁天往往着眼于有利于剧本内容的揭示和观赏的娱乐性，注重演

员的表演与自然条件的统一。

万籁天主张艺术创新，反对抄袭模仿。丁尼在《重演名剧忆万老》一文曾谈道：排演《吝

啬鬼》时，剧院很多人不熟悉外国古典喜剧的演出，当时一些人提出到北京去看，想把人家

的东西拿过来。万籁天耐心说服大家“艺术创作贵在创新”，不要走抄袭和模仿的路。经过

万籁天和大家的共同努力，终于把这部名剧推上了舞台。

《日出》、《渔人之家》等戏曾重演过几次，这样，一些新的演员也走进剧组中。万籁

天总是鼓励他们大胆创新，不要囿于以前演员的表演，要结合自身的特点发挥自己的潜力，

敢于超越前人。在万籁天的倡导下《日出》、《渔人之家》这样的剧目，每次演出都有新的

面貌、新的起色，对戏剧内涵的揭示也不断深化。

万籁天舞台调度手法也很高超。在大处强调整个戏剧的完整统一，开头结尾，中间的起

伏过渡，都很有章法；从小处则在一招一式上认真处理一丝不苟，演员在舞台上的位置安排

，他都非常细心研究。而且，看过他导戏的人，常常能记起其中的精彩场面。如《日出》第

三幕胡四碰洒了小东西端来的茶杯，溅湿了自己的新袍子，反倒对小东西打骂相加一段戏的

处理，导演在节奏的运用上非常精妙。这边胡四暴跳如雷、骂声连天，伸手便打，那边小东

西惊慌不已，赶来的翠喜急忙好言相劝。这一系列动作几乎同时产生，大有疾风暴雨之势。

在这种气氛里，人物的性格极突出，很容易引起观众的共鸣。另外如《雷雨》中繁漪吃药一

场戏的处理，周朴园、繁漪、周萍这几个人物的内心情感在精彩的处理中突现无遗。每到此

时，观众总是报以热烈的掌声。这掌声既是对剧本人物的关注，也是对导演高超的处理、演

员精彩表演的馈赠。

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万籁天不仅在自己的艺术事业上有了新的突破，而且在思想方面也是

积极要求向上的。

从五四运动到七七事变，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再到新中国的成立，这些大大小小

的历史事件，万籁天几乎全都亲身经历过。万籁天深深感到，旧中国的几十年自己一直追求

进步与真理，期望通过艺术改变当时黑暗、落后的社会面貌，但是个人的力量极为有限，尤

其是在特定的历史阶段，自己往往难以把握认清事物的本质。期望通过艺术救国，尽管其初

衷和愿望毋庸置疑，但是社会混乱的状况和整个大的社会风气改变不大，这样就使万籁天常

常力所难及，随着社会状况与风气的日渐式微，他的心情也变得更糟、更坏。万籁天也为此

而苦恼过，而努力过，但这么多年却始终找不到原因。直到解放的那一天，欢庆解放军进城

的庆祝大会上，万籁天从群众的目光中，从秧歌队伍的歌声中，发现人们变了，变得真情流

露，变得生气勃勃！他失声大叫：“人们都年轻了！”他领悟到了这翻天覆地的变化。人民

翻身了，作了主人，使万籁天第一次感觉到了中国共产党的英明与伟大，共产党是中国历史

当中其他的党派所不能比拟的！不过，由于万籁天曾经在抗战时期加入过国民党，自己觉得

在特殊的历史阶段曾经误入歧途，所以当解放以后万籁天在思想上的表现尤为积极。解放后

，万籁天十分拥护中国共产党，而且多次在大小报刊上发表文章来感慨党给人民带来

的幸福生活以及对自己进行深刻的反省。1959年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十年大庆上，万籁天在《

辽宁日报》发表的《10年大庆有感》一文中说，是中国共产党给人民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同时自己也感受到了党的领导的英明是史无前例的，并表示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要深刻

体验英雄人物的品质，学习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改造自身的精神面貌，通过生动真实的艺

术形象，反映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的辉煌成就，为祖国的十年大庆献礼！

〖ZW(〗《辽宁日报》，1959年10月6日第1版。〖ZW)〗

万籁天努力加强自身的政治修养，加速自己的思想改造，要求自己要坚定无产阶级立场

，树立起唯物主义世界观。为此，万籁天参加了党组织的社会政治学校去学习。在平时的生

活中，万籁天放下知识分子的架子，以一个普通劳动者的身份到群众中去。在跟随辽宁人艺

在外地的演出中，万籁天不顾自己年事已高，每次都能够积极与大家一起装台、卸台。这种

看似平凡的做法，却赢得了大家的由衷赞叹。万籁天还要求自己的儿子也要多多参加劳动，

有脏活累活一定要抢到前头，体会人民对党和毛泽东的那种朴实、衷心的热爱。在“三反”

运动中，万籁天被批判在教育中存在着资产阶级的思想和单纯技术观点，当时作为东北鲁迅

文艺学院戏剧部教授，对自己的“过错”进行深刻的认识与反省。在会议上对自己的“过错

”进行自我批评，并且表示自己不能失去在新社会中改造和学习的机会，所以一定要积极报

名参加“五反”运动，他认为自己一向在阶级观念上比较模糊，逃避现实“战争”，因此一

定要站在工人阶级的立场上，在毛泽东的旗帜下，坚决打退资产阶级的猖狂进攻。由此可以

看出，在当时的特殊形势下，万籁天在思想上还是十分要求进步的。

〖HS(3〗〖JZ〗〖HT4”H〗六

〖HS)〗〖HT〗

〓〓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发。很多为艺术奋斗了一生的老艺术家们的晚年可以说是不

幸的，因为他们都多多少少的因此遭到了迫害，万籁天也是如此。

1969年初，辽宁人艺全体人员到盘锦“五七”干校接受改造。[KG(*9]万籁天和妻子白玲

是2连的战士，由于万籁天曾经有过国民党“神鹰”剧团工作的经历，所以组织上要求他主

要集中交代自己的历史问题，此外参加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KG)]

同年11月，上面安排年近七旬的万籁天在盘锦落户。考虑到他的年纪偏大，最后把他调

到曙光农场8排7队，借住于当地农民的一间草房。当地的房子叫“干打垒”，也就是泥坯房

，房顶是稻草和泥做的，不避寒、不遮雨，生活条件十分艰苦。当时说为了照顾老幼病残，

所以万籁天最后被安排在那里。那个地方交通十分不方便，离火车站15里地，离盘锦市25里

地，万籁天是被用大汽车送去的，经过一路颠簸，好容易才到达目的地。到了那里，大家才

发现条件比想象的艰苦，没有干净的水，饮用水基本是河泡子里的水，水要沉淀很久才见清

澈。到了冬天，要把冰刨开，放在盆里化水喝！当然尽管是这样的水也得自己花力气去挑。

考虑到万籁天已经是70岁高龄的老人，队里便安排他和几个60出头的老农们一起干点看场院

、拾稻穗、赶鸡上架等简单的农活。[KG(*9]万籁天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年龄大就对自己放松

要求，他

还是坚持每天帮助农民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农活。

由于对艺术的执著，尽管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万籁天的脑子里依然想着艺术创作。[KG)]

1972年9月，因为长期参加劳动而站立时间太长，再加上生活条件艰苦，屋子里十分潮

湿，万籁天双脚、双腿肿胀的十分厉害，双腿比原来整整粗了一圈，右腿比左腿更为严重，

右腿大腿已经变黑。当地的医疗条件对万籁天的病已经无能为力，最后上级批准同意万籁天

到沈阳治病。老艺术家洛汀的老乡——当时是民政局局长的赵淑民介绍万籁天到沈阳市第七

人民医院进行治疗，治疗了两三个月，万籁天病情刚有所好转便又被调回盘锦继续交代“问

题”。

1974年，万籁天唯一的儿子，因遭到“反革命小集体”的牵连而被判刑。因为唯一的儿

子不在他和妻子的身边，也不能时常去看他们，这对于万籁天是很大的打击。

1975年，海城地区发生地震。盘锦农场的许多建筑物都倒塌了，万籁天和妻子只能在外

面住。那时正好是冬天，本来万籁天就有肺心病、高血压，再加上受凉最后导致脑溢血。长

期的劳累和巨大的精神压力，使得万籁天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在精神上都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

1977年，万籁天的病情进一步恶化。在抢救万籁天期间，刚刚上任的辽宁人民艺术剧院

院长洛汀给省里打了电话，辽宁省委得知这个消息，连忙派心脏血管专家专程赶到盘锦参与

抢救。但由于病情十分严重，最终抢救无效，万籁天于1977年4月9日在盘锦去世，享年78岁

。时任辽宁省委宣传部部长文菲发去唁电。4月13日，万籁天的追悼会在盘锦举行，《辽宁

日报》及时给予了报道。

万籁天无论是在舞台还是在银幕上，都体现出多方面的才华，留下了许多优秀的艺术作

品。解放前，曾创作过独幕剧《童养媳》、《摸索》、《不吃人的狼》等；编导了电影《意

中人》、《热血男儿》、《难为了妹妹》、《卖油郎独占花魁》等；在南国社，他曾作为导

演和演员，演出过田汉所创作的话剧《湖上的悲剧》、《名优之死》，以及英国剧作家王尔

德的《莎乐美》等作品；在四川期间，曾主持、导演了《娜拉》、《回春之曲》、《群魔乱

舞》等作品。解放后，万籁天曾先后为东北人民艺术剧院及辽宁人民艺术剧院导演过十几部

话剧，其中主要有《李闯王》、《在那一边》、《日出》、《第一次打击》、《吝啬鬼》、

《渔人之家》等。

[KG(*9]“大雨洗星海，长虹万籁天。冰莹成舍我，碧野[KG)]林风



眠。”

〖ZW(〗张桂兴：《谈佛教文化对老舍一生创作的影响》，南京理工大学学报2000年第3期

。文中写道：1941年4月，文学家老舍先生在重庆曾应邀为汉藏教理院太虚法师题诗

，该诗为五言绝句，诗是这样写的：“大雨洗星海，长虹万籁天。冰莹成舍我，碧野林风眠

。”这首小诗仅仅用20字，便将当时重庆的8位文化名人集合起来，该诗一句一景，贴切自

然，音韵铿锵，意境开阔。诗中的文化名人有诗人孙大雨、音乐家冼星海、作家高长虹、

谢冰莹、报人成舍我、画家碧野、还有导演万籁天、画家林风眠。〖ZW)〗

万籁天一生追求进步，探求艺术真谛，他对中国电影、戏剧艺术的发展，作出过特殊而重要

的贡献；万籁天一生追求艺术事业的道路虽然艰苦而曲折，然而他留给后人的财富则极为宝

贵。〖LM〗〖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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